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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火影忍者】佐助和鳴人有一方是女性,原作會讓他們在一起嗎?

2022-01-11動漫

士為知己者死

要理解這個問題,你首先得理解佐助這個角色的定位。

佐助最初的標簽是特優生vs吊車尾,以及小櫻喜歡而不得的vs喜歡小櫻而不得的。

再往後是戰友,是除雛田之外最早認可鳴人的同伴。於是就有了之後一百多話的「我奉上一片朋友的赤誠之心,而你為何將我遠遠推開」的鳴佐線劇情。

而鳴佐羈絆完成實質性的升級則發生於佩恩之戰——很多【火影】迷經常抱怨,如果漫畫在佩恩之戰完結,那麽火影的歷史地位將大大提高。但事實上,佩恩之戰才是【火影】真正的承上啟下:經過對自來也的擁有後再失去,鳴人第一次親身感受到了佐助的同款憤怒——他也如佐助一般,任由仇恨吞噬自己——徹底九尾化。需要註意的是:佩恩之戰時的尾獸鳴人雖然沒有如天地橋時那樣被明確指出誤傷友軍,但其實岸本已借小櫻之口點出了尾獸鳴人的潛在的不分敵我的巨大破壞性:「蛞蝓大人,請轉告大家立即開始避難……趁現在去救助雛田……而且不要接近現在的嗚人,變成這樣的他會不分敵我地攻擊……」。這種無視對家鄉可能造成的破壞而因仇恨失去自制正體現了彼時鳴人的「佐助化」:為了打敗敵人而求助於任何可利用的力量——無關好壞。

岸本借小櫻之口點出鳴人被仇恨吞噬的可能結果——如佐助一樣傷害木葉

但與佐助不同,鳴人最終被父親所感化,所拯救。於是鳴人在佩恩之戰後真正理解了佐助——佐助之於鳴人,不再僅僅是個同伴,更成了一種事業。鳴人要做的不再是「把佐助帶回木葉」,而是如父親水門拯救自己一樣,拯救被仇恨吞噬的佐助。

而正如上圖一臉懵逼的小櫻和卡卡西所體現出來的,鳴佐羈絆有了他人所不能理解的基礎——佐助,就是黑化的鳴人,而鳴人,則是被拯救後的佐助。於是在這之後,鳴人的無數次嘴遁,本質上都是在拯救一個又一個的佐助,不論是因佩恩而暴走的長門,還是因野原琳而暴走的帶土——他們與鳴佐一樣,都曾是善良的人,是可以拯救的善良的人:

但在鳴佐羈絆由守護友情上升到相互理解時,小櫻和卡卡西卻因不具備同樣的「感同身受」而產生諸多的小問號:

佩恩之戰後的一臉懵逼
處決佐助之戰時的一臉懵逼

最終因缺乏理解,他們逐漸遠離佐助,甚至紛紛將處決叛忍佐助為己任:

這一遠一近,更為這份拯救大業增添了些許不為人知的悲壯感。

可以說,鳴佐羈絆之所以那麽「經典」,不僅僅是因為身為朋友的認可,更是因為相互間那種頗具孤獨感的理解。

士為知己者死。

鳴佐羈絆相比火影中的其他羈絆更為深刻,其要點正在於「知己」兩字——一種在 東亞文化中最高級別的浪漫

紅顏+知己or紅顏知己?

岸本在采訪中將【火影】的主題定為「認可」。鳴佐的從相看兩相厭,到最後的士為知己者死,顯然是最高形式的認可。

而愛情,亦是認可的另一種高級形式。事實上,相位元優生vs吊車尾,鳴佐最早的標簽更偏向於小櫻喜歡而不得的vs喜歡小櫻而不得的。正是這種基於曖昧的接近與遠離開啟了【火影】相愛相殺的旅程:

於是就有一個問題:有沒有可能,將這段紅顏與知己的三角羈絆,簡化為紅顏知己的雙箭頭?

單從炒CP的角度,這點完全OK——甚至都不需要將佐助性轉,都能收獲一大票的腐女粉。

但問題是:岸本願意嗎?

這裏就必須聊聊小櫻這個角色的作用了。

對絕大多數【火影】讀者而言,小櫻這個角色可有可無,不少人甚至將之稱為「強推之恥」。相比之下,雛田篇幅雖少,但不論是佩恩之戰的擋刀,還是寧次之死時的拍醒鳴人,都對劇情有巨大推動作用。

這種看法自然是非常荒謬的——因為推動主角A的劇情並非主角B的任務,比如岸本對佩恩之戰的處理:在之前的天地橋之戰中,岸本已經讓小櫻「奮不顧身」了一次,更是借大和隊長的名言「看著你我就知道了,其實你……」點出了小櫻對鳴人的情感變化

但到了佩恩之戰時,岸本沒有讓小櫻再一次對著尾獸鳴人「奮不顧身」,而是借天地橋之戰的經驗,第一個意識到尾獸鳴人的潛在威脅並迅速接過了重傷的恩師綱手的指揮權,有條不紊地進行戰場疏散工作:

小櫻及時意識到尾獸鳴人對故鄉的威脅,並請求蛞蝓等的協助以進行後方的疏散

所以這一段是在強調小櫻不關心鳴人嗎?

還是岸本在試圖展示小櫻的成長——從絕望中只知道乞求鳴人幫助的小女生,到鳴人在前線作戰、自己在努力穩定後方的女戰士?

另一個有趣的問題是:岸本筆下小櫻的成長,只是小櫻的成長嗎?

我們不妨回看小櫻的忍者之路:

小櫻第一次產生責任意識,是因為鳴人那故作輕松的堅毅眼神:

小櫻對鳴人的約定:並肩作戰

從此時起,【火影】出現了第二個重要約定:小櫻對鳴人的」並肩作戰「的約定。不論是小櫻被困於赤砂之蠍的毒霧中:

註意此處小櫻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是與鳴人的約定,然後才是」守護佐助「

還是大蛇丸基地之戰時面對充滿殺意的佐助:

註意,不同於一臉懵逼的鳴人,此處的小櫻對殺意盡顯的佐助報以堅定而憤怒眼神

抑或是新三忍時的」我明明已經發過誓言了「」這次可是要背靠背一起上了「

可以說,從自私自利的弱者,到可以獨當一面的女戰士,小櫻身上既有綱手的影子,更有鳴人的影子。小櫻的成長,既是一位女忍者的成長,更是鳴人」說到做到「忍道的最佳教學範例。

如果說雛田是鳴人幼年吊車尾時期的閃光點發現者,小櫻就是青年鳴人成長的親歷者與學習者。雛田的擋刀是鳴人主線的直接推動者,而小櫻則從側面烘托出鳴人的可貴之處。

不僅於此,鳴櫻與鳴佐的距離變化也在突顯鳴佐的」士為知己者死「:當大蛇丸基地之戰失敗後,鳴人尚有心情搞曖昧:」人家本來是想要和小櫻像約會似的一起散散步「

而經歷了佩恩之戰後,終於理解佐助的鳴人開始將拯救佐助放在追求小櫻之上,並最終在鐵之國拒絕了小櫻的表白——這種優先級的變化更顯示出鳴佐羈絆的深刻。

簡而言之,小櫻這個角色的價值在於:

1、提供一個鳴人戰友位的旁觀者&學習者視角,並以自己的成長襯托鳴人的可貴;

2、透過鳴櫻紅顏羈絆vs鳴佐知己羈絆的優先級變化,襯托後者的深刻內涵。

所以岸本會讓佐助性轉並讓鳴佐同時兼具紅顏+知己兩層情感嗎?

我想大機率不會,因為這會減少一個重要的旁觀者&學習者視角,影響鳴人這個角色的立體程度;同時也削弱了鳴佐羈絆的深度,甚至會產生」女為悅己者容「抵消」士為知己者死「的大浪漫——在東亞文化中,」士為知己者死「遠比」女為悅己者容「高級——這其中固然有對女性的刻板印象,但從文化慣性角度,這也是個客觀事實。不論是對鳴人的處理,還是對自來也、水門、綱手等的處理,岸本在這個問題上的思路是一致的。如果」女為悅己者容「影響到了」士為知己者死「的表達,我認為岸本會著重強調後者。而讓鳴佐羈絆成為知己與紅顏的混合物,則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這個主題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