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習慣晚睡的時代。
少年摸了摸床頭,沒有煙了。雙目呆滯的盯了一會天花板,想了想,穿起了衣服。
路過垃圾桶的時候,看見一直臟兮兮的狗再劃拉什麽,泰迪?應該是吧。
結完賬走到門口少年頓了頓,「再給我來倆火腿腸吧」
回走的時候那條臟兮兮的泰迪還在。
剝開包裝,狗一根,少年一根。
泰迪可能是餓極了,吃的很快,然後擡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盯著少年。
少年也呆滯的盯著這條臟兮兮的泰迪。慢慢的把火腿腸吃完。
起身,回家,不短的路程。
走到單元門的門口,那條臟兮兮的泰迪還跟在少年身後。
少年緊了緊身上的棉服,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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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敲門聲響起。
泰迪蹭的鉆了出去,趴在門邊狂吠。
少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呆滯的看著天花板。
當當當,敲門聲急促了一些。
少年不情願的開啟門,門口站著三個警察。
未及開口,從三個警察後面鉆出來一個中年模樣的婦女,穿著貴氣。
「就是我兒子」中年婦女抱著臟兮兮的泰迪杵在警察面前」看看給我兒子虐待成什麽樣子了「。
在民警的簡單問詢下,少年講述了經過。
」誰看見了?誰能證明?就是你偷的,看你這寒酸樣就像個小偷「中年婦女手指著少年大喊到。
門外的鄰居指指點點,一些閑碎的言語在耳邊環繞。
少年沈默著,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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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個小偷。
在我還年幼的時候,父母除了這套老房子,就什麽都沒有給我留下了。
第一次偷東西,是樓下胖大叔,他經營了一家早餐店。
我餓極了,進去端起一籠包子就跑,邊跑邊吃,直到被趕來的胖大嬸追上。
她揪著我的耳朵把我拎回了店裏。
胖大叔好心留我在那提供吃的。我也盡量的幫忙照顧客人。
直到後來有一天,我親眼看見胖大叔的兒子,也就是小胖,從收款的抽屜裏拿了10元錢,還給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出所料,東窗事發。
在胖大嬸盛氣淩人的氣場中,小胖唯唯諾諾的把手指指向了我,而我也再一次的失去了填飽肚子的來源。
在一路的磕磕絆絆中,我,變成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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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該送走的人,少年長籲了一口氣。回到床上,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
沒一會兒,聽見有悉悉索索的扒門聲。
少年疑惑的開啟門,一個黑影竄到他的身上,他趕忙接住。
臟兮兮的泰迪用它臟兮兮的爪子扒在少年的肩膀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地盯著少年。
少年也呆滯地盯著它緩緩的把它摟在懷裏。
沒多久,中年婦女急促的跟了上來。
帶著略帶歉意的微笑,目光瞥向茶幾上那張病例單。
」再次向你表示歉意,我兒子它自己跑回來,這是它自己的選擇,如果你願意,我希望它能陪你度過最後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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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最後的時光裏,我想不再孤獨。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在不斷的挫折與壓力中都能保持初心,陽光向上。顯而易見我不是。
我活的很卑微,仿佛生來就是負擔。我經歷了無數次的指責,委屈。我想讓自己變得更堅強一點,但是我做不到。
那些曾經存在我生命中小小的火光,曾經給予我無限希望的小小的火光,每一次,都泯滅的那麽突然那麽短暫。
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日子裏,我差點以為我跟別人一樣,我可以娶妻生子安穩的過完這一生。
但上蒼又再一次的跟我開了一個玩笑。
感謝在這最後的時光中沒有別人的指指點點。
我很開心。小泰迪。
在少年的葬禮上,中年婦女哽咽著念完了少年留下的這封信。
那只臟兮兮的小泰迪已經幹幹凈凈的了。
它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盯著照片上的少年。
少年的目光溫柔的看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