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後劇組托關系租了我家隔壁的別墅,卻囂張地將我家後院當做自己的休息室。
察覺到狗仔在蹲點,影後大手一揮撤下了替身,稱要自己完成這個高難度鏡頭。
影後動作失誤摔出墊子,砸碎了我剛運來的青花瓷瓶。
她的粉絲網暴我,稱我是害她們姐姐受傷的罪魁禍首。
影後和劇組紛紛送來賬單,要我賠償誤工費和診療費。
我冷笑著將賬單撕碎丟進垃圾桶裏。
那個青花瓷瓶,價值千萬不止,夠買他們全組的命了。
1
周之然忽然打電話來說他的明星朋友要來他家拍戲,讓我照看著點。
作為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鄰居兼男朋友,這已經是他第四次隨便答應女演員免費借用場地了。
前三個女演員,有的直接賴在他家不肯走,有的則是把周之然的床照打印出來貼在我家門口,總之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我忙著處理爸爸的遺物,根本沒空管周之然的花邊新聞,直接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隔壁傳來了乒乒乓乓搬東西的聲音。
等我和整理爸爸遺物的師傅打完電話約完搬家時間出來,影後秦晴已經叉著腰將我的後院擺了一堆的帳篷和簡易床架。
我皺著眉出聲阻止,「這是我家,你們租的場地在隔壁。」
秦晴沒有一絲抱歉,冷笑著看向我。
「你就是陳嵐?長得沒我好看。」
她腦子進水了還是耳朵進水了,聽不懂人話?
我家只有我一個人,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周之然的新歡潑婦罵街上,轉身鎖了門進屋。
反正周之然只答應了他們一天的使用時間,我睡一覺就過去了。
爸爸剛走不久,他的許多沒來得及寄出的藏品都要更改地址寄到我家來,我打電話忙碌了一整天,準備泡個熱水澡睡一覺。
周之然的「好朋友們」隔三差五就會來挑釁我一下,我和周之然結婚三年,早就已經習慣了。
雖然是商業聯姻,可親人離世在前,周之然不但沒有從國外趕回來參加葬禮,連一聲安慰都沒有,我不禁還是感到有些委屈。
我將自己埋進熱水中,連日的疲憊化作淚水,止也止不住。
正當我準備從浴缸裏起身時,外面的喧鬧聲忽然變大,緊接著是一聲巨大的爆破聲,一些尖銳碎片砸向我的玻璃,玻璃瞬間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我慌忙從水裏出來,浴缸裏已經鋪滿了碎玻璃片,有幾塊小玻璃片刮到我的皮膚,血珠滴滴答答在浴缸裏蔓延開來。
我透過玻璃的洞,擡頭和窗外的攝影機打了個照面。
有病吧,攝影機對著別人家浴室?
2
我趕忙裹好了浴巾,伸出頭去理論。
「你們有沒有素質?拍攝能不能不要影響我家?」
樓下根本沒有人在聽我講話,整個劇組都在為了他們剛才模擬爆破成功而歡呼。
我有些生氣,穿好了衣服下去理論。
「你們砸壞我窗子了!我受傷了!而且你們還把攝影機對著我家浴室!」
導演這才從喜悅中回過神來,看向周圍的工作人員,「這誰呀?」
秦晴扭著跨將手搭上導演的背順氣,「別氣別氣,鄰居家的小孩罷了。」
我面無表情舉起手機拍了張照片,點選發送給周之然。
秦晴慌了,指揮她的助理上來搶手機,「你幹嘛啊?我有肖像權的好不好,拍什麽拍!」
「我的浴室被你們砸壞了。」
我重申。
秦晴這才抱著手不屑道,「不就是一扇窗子嗎?大不了我賠你咯!多大點事兒,別耽誤我們拍攝好不好。」
我的耐心已經忍耐到了極點,「讓你的人全部撤出我家。」
與此同時,周之然質問的電話打到了秦晴手機上。
我看見秦晴夾著嗓子背過身去小聲解釋了幾句,隨即轉過頭來將電話開成免提模式。
「陳嵐,別鬧脾氣,耽誤劇組拍攝很浪費錢的,他們也不容易。」
「周之然,我在洗澡,我浴室的玻璃被他們砸破了,玻璃渣子濺了我一身。」
周之然不耐煩地哄我,「知道了,我一會叫個醫生去你家。你忍不了就去別的家住一晚,別跟他們鬧脾氣,別丟我的臉。」
「他們的裝置擺到我後院來了,攝影機正對著我的浴室和床。你讓他們撤出去。」
對面沈默了一會,隨即沈了聲。
「你的這套房子,不也是我買的嗎?」
我閉嘴了。
這兩套別墅確實是我們結婚的時候周之然給的彩禮,我沒花一分錢。
但我沒想到他會那麽說。
秦晴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驚呼。
「我還以為你家很有錢呢!原來是在吃周哥的軟飯啊!你拽個什麽勁啊!」
電話被秦晴掛斷,她的氣焰囂張到了極點。
我們陳家比周家還有錢,我什麽時候成吃軟飯的了?
只不過是陳家不接觸影視圈,我爸媽又都比較低調而已。
我剛準備讓她查查我的名字,又忽然覺得可笑,什麽人都能讓我陷入自證陷阱了嗎。
我環顧了一下院子裏的擺件,八十萬的花盆,一百三十萬的小茶幾。
「行啊,你們用吧,別弄壞東西就行。這院子裏的所有東西,你都賠不起。」
導演氣沖沖走過來,「你懂不懂拍攝啊?我們這場是爆破武打戲,怎麽可能不弄壞東西?人家戶主都說隨便折騰了。」
秦晴笑得肆意,「對哦,周哥說了,我們隨便折騰,弄壞的東西全部算他頭上。他不會連這個都沒告訴你吧?」
隨便。
反正有人賠錢,我管他是誰。
開啟隔音模式,我將自己埋進了我爸剛給我換的新床上。
3
盡管開了隔音,劇組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時不時的歡呼聲和砸東西的聲音還是不斷傳進我的耳朵。
只是我太累了,實在是懶得回市區裏的家,就這麽昏昏沈沈的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我是被一陣巨大的砸玻璃的聲音給驚醒的。
還好臥室的玻璃我用的是普通的堅固玻璃,沒有被砸碎。
我起身拉開窗簾,卻看見我的院子裏一片狼藉。
秦晴倒在一片碎瓷片中,正在痛苦呻吟。
我開啟窗子,正想幫他們叫救護車,卻見秦晴虛弱地起身,臉上帶著堅韌的表情。
「不要幫我叫救護車!小傷罷了,我可以堅持!」
無論導演怎麽勸,秦晴依舊頑強地將威亞重新穿在身上,不理會身後殷殷冒出的血珠。
難道是我看錯人了?這麽看,秦晴人還怪好的。
下一瞬,我看到地上的血漿瓶子,又看到了不遠處山坡上的狗仔,瞬間全懂了。
怪不得狗仔總是說秦晴是最敬業的女演員,原來每次拍攝的時候就開始裝了。
我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下樓吃瓜,聽見秦晴得意地跟導演炫耀,「怎麽樣,演得像吧!再拖一會,等狗仔走了,就可以用替身拍了。」
導演笑呵呵豎起大拇指誇獎,「明天新聞一報,咱們劇的熱度算是有了。」
秦晴讓助理搖著扇子,將腿伸過去讓另一個助理給她捶腿,「得虧我眼尖看見狗仔了,不然我用替身的事情又能被炒作半年。」
我看著那一地的碎瓷片,正準備盤算著讓他們賠多少錢,卻發現院子裏沒少東西。
這瓷片是他們自己的道具?
那可太虧了。
正準備回屋繼續睡覺,搬家師傅的電話打了進來。
「陳小姐,不好意思,我們搬家工人弄錯時間了,今天就已經把藏品給您送過去了。」
我疑惑,「我沒看見呀?」
「怎麽會呢?我們師傅已經送到了呀!您再找找,是陳老先生拍到的一件青花瓷瓶,外包裝是一個木頭架子,您找找。」
一股不好的預感在我心裏升起。
4
我開啟家門,門口隨意丟著一個傾倒的木箱子,裏面空無一物。
我沖到後院撿起碎瓷片比對照片,發現已經被砸碎的那個瓶子就是爸爸拍到的那個青花瓷瓶。
怒氣沖上後腦,我感覺我的腦子重重的。
「誰砸碎的瓶子?」
我的怒吼讓劇組人員嚇了一跳,導演看見是我,不耐煩的皺眉。
「怎麽又是你?趕緊走,別耽誤我們拍攝。」
「我問你們,是誰把我的青花瓷瓶搬來,砸碎的!」
秦晴這才有些驚訝,「原來這個瓶子是青花瓷瓶啊,可惜了,早知道就放在正片裏用了。」
工作人員七嘴八舌的解釋,我才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秦晴發現有狗仔偷拍後,堅持撤掉替身,自己拍攝高難度鏡頭。
原鏡頭是替身摔到一個很厚的瓷瓶上,秦晴怕疼,堅持要場務找來一個易碎的瓶子。
正好我的瓶子被送到家門口,場務拆開來一看,正好是個薄瓶子。
秦晴一看喜歡得不行,非要用這個瓶子來拍,還專門加了一個瓶子被砸碎,自己倒在碎瓷片中的唯美鏡頭。
我冷笑,「你真當這個家是你的了?你賠得起嗎?」
秦晴一臉無所謂,「不就是個破瓶子嗎?大不了一會把劇組的瓶子還給你行了吧。」
我看著劇組臨時找來的頂多值一千塊錢的瓶子,很得牙癢癢。
秦晴是故意氣我,還是土到連藏品多少錢都不知道?
我將拍賣會的發票給他們看,「看到了吧,這個瓶子是我爸花一千八百萬買的,賠吧。是你賠還是周之然賠?」
秦晴一怔,隨即冷笑。
「你嚇唬誰呢?你一個房子都是男人給買的人,有錢買一千多萬的藏品?想錢想瘋了吧!」
我給鑒定師打去了電話。
「是不是真的,找人來鑒定一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