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r to me,swear to me that everyhing you say about firefly is true.
I swear.
OK

我永遠忘不了多年前打完了【最後生還者】聽到艾莉那聲OK的復雜與糾結的感動。

當喬爾在之前的血戰中將艾莉帶走後,兩人坐在車裏沈默著前行,他給出的理由顯然是一種善意的欺騙,這種欺騙是為了卸下原本壓在艾莉身上的壓力,使她日後的生活不要有任何心理壓力,不要產生任何負罪、內疚。
當然了,成熟的艾莉顯然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說的那樣。如果所言是真,為什麽自己還要被穿上手術服麻醉?為什麽還會進入手術準備階段?
所以,正常的理解是,手術在即將進行之前,被人打斷,被人帶走。
所以,進入最終章時,我們再次看到那個悶聲不響的憂郁版艾莉。
喬爾和艾莉看似風輕雲淡,裝作無事發生,一起跨過灌木叢,來到山頂看風景。
這個時候艾莉的心理是非常矛盾的:
一方面艾莉的本願是想兩人過上平淡生活,
另一方面她無法丟下卸下前期積累的壓力以及事後一走了之內疚,乃至於內心對於整個世界的責任感依然壓得她喘不過氣。
因此,最終在需要釋放內心感受的時候,她突然問了喬爾:
Swear to me,swear to me that everyhing you say about firefly is true.
她真的沒有猜出來發生了什麽嗎?面對著這樣一位「been on both sides」的喬爾,她真的相信喬爾給出的解釋嗎?但哪怕已經猜出了蛛絲馬跡,艾莉依然選擇了問出這句話, 這個詢問顯然是希望透過對方的回答來讓內心的負罪感和內疚緊張恐慌得到緩解甚至釋放。
於是,便有了劇情裏喬爾的最後一句話:
I swear.
而面對著眼神堅定,卻明顯猶豫了一秒的喬爾,這裏設計的艾莉的回復簡直是神來之筆:
OK
一句簡單的ok, 是接受,是釋然,是依然存疑,是暫時放下,更是明白了喬爾選擇把真相隱瞞,一個人獨自承受之後的感動和接納。
喬爾怕的不是艾莉知道真相之後和自己翻臉,他怕的是艾莉好不容易卸下的責任內疚包袱又重新追上她。
幸存者內疚(英語:survivor guilt/survivor's guilt),又稱幸存者症候群(survivor syndrome/survivor's syndrome),是一個人認為從創傷性或悲劇性事件中幸存的自己是有過錯的,因為自己幸存而感到困惑內疚,甚至寧願自己也遭遇不幸的精神狀況。如果只是幸存者就已經有如此高的可能患上這種癥狀,身為全世界唯一解藥的希望的艾莉承受了多少是難以想象的。
這句ok,是對喬爾,也是對艾莉自己,更是對這個荒唐的後末世廢土。
而整部作品在這裏停止, 就是最好的結局,最好的收束。
正如同【盜夢空間】裏那個 似乎隨時可能倒下卻堅持旋轉的陀螺, 留給觀眾無限的想象。
他們從此把過往填埋在過去,假裝一切已經結束,在這最後的聚居地裏溫馨地生活,也許會再遇到新的挑戰,新的過客,也許後半輩子波瀾不驚,但他們從此不再提起火螢,不再質詢真相,一個閃爍其詞,一個假裝釋然地躲避。
這才是第九藝術,這才是代入感充足,一切就在這裏收束停止。
*而不是被第二章那坨大糞狗尾續貂,該多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