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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太空探索技術公司(SpaceX)的航天技術短短幾年就超過了中國?

2020-06-10科學

這其實是兩個問題,第一個是為什麽會在美國出現SpaceX,而不是中國,第二個是,為什麽SpaceX會發展那麽快。

為什麽是在美國出現SpaceX,而不是中國

要想搞清楚第一個問題,首先要搞清楚一個問題,個人主義與集體主義的區別。

個人主義簡單地說就是以個人自由和個人利益優先的思想,集體主義就是以集體利益優先,個人利益應當服從集體利益一種思想或者行為方式。

個人主義無論是家庭、社會還是政府對個人約束非常小。

典型的美國家庭,小孩在大學畢業後,父母就不怎麽管他了,長大後兄弟姐妹都不怎麽聯系,自己想從事什麽,往那個方向基本都是自己說了算。

社會對個人的約束也非常小,一個很典型的例子就是,新冠肺炎期間,歐美國家的國民到過風險區多得去,回來到處溜達,那怕政府宣布宵禁,居民仍然會在家開Party,也沒人說什麽,但在中國如果有這樣的人出現,不知被網暴多少回了,祖宗三代都會被挖出來。

政府呢,只要是不違法的事,你做什麽,政府都不會管,馬斯克在創立SpaceX之初曾想到俄羅斯買洲際飛彈回美國改裝成火箭,這個在中國簡直不敢想像。

集體主義則是個人利益服從集體利益,無論是家庭、社會還是國家對個人都有很大的約束力。

集體主義最近有個很火的例子,比如台灣歌手王力宏先生,如此成功的一個人被妻子爆料36歲的時候還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仍受父母的約束,在美國這種情況出現不多。

社會和政府的約束力,相信大家在抗擊新冠病毒的過程中,都深有體會。如果有人從風險區回來,會自覺地居家隔離,如果外出,引起了疫情會被鄰居或者網民口誅筆伐。

政府說隔離就隔離,餐飲讓說關就關,結婚結一半說停也願意停,那怕犧牲巨大,大家都主動自覺服務安排,這在歐美也很難想象。

無論是個人主義還是集體主義都各有優缺點,個人主義導致個人選擇多樣性,同時也意味著不確定性升高。集體主義提高了組織的紀律性和凝聚力,與之相對應地降低了不確定性和容錯率。

就像羅素所總結的:每個社會都受著兩種相對立的危險的威脅,一方面是由於過分講紀律與尊敬傳統產生的僵化,另一方面是由於個人主義與個人獨立性的增長使得合作成為不可能,因而造成對外征服者的屈服或者解體。

現在我們來看SpaceX是如何創立的,SpaceX創始人馬斯克小時候在南非時就自己搞過火箭炮,還好沒將自己的手給炸沒了。

當馬斯克來到美國,賣掉http:// X.com 後到處吹牛皮,今天說要登陸火星,明天又說要重構當今的能源結構,後天又說要革命生物技術,跟東方某大國那個一樣愛忽悠,一會兒說,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一會兒又說,銀行不改變,我們就改變銀行的Jack馬並稱「東西馬」。

當時洛杉磯有一群跟馬斯克一樣有神經病氣質的瘋子搞了個「火星學會」,這群人天天想著火星探索和火星定居,他們還在北極圈建立的研究中心,以及正在進行的一項名為「生命遷徙任務」的實驗,但去火星是多大的一項工程,他們是要錢沒錢,要技術沒技術,典型的烏托邦。當時協會的負責人是勞勃·卓比林到處找水魚當冤大頭,聽到大富翁馬斯克有去火星的想法後,很快就找到了他。

所以從這裏可以看到,美國一直有孕育SpaceX的土壤,就像晚清一定湧現各種組織來反對它,建立新中國一樣,就看最終是誰更聰明、策略更好、更有執行力了。而且,相比馬斯克那群一窮二白搞「火星學會」的人理想主義還徹底一些,馬斯克是成為富翁後才重拾兒時夢想,但他們在還沒有解決自己的財務問題就開始追逐夢想了。

這也是馬斯克為什麽說SpaceX的願景是讓人類成為跨星球物種,因為這就是成立「火星學會」這型別人的夢想,也是目前在SpaceX工作的這群人的夢想。馬斯克深知夢想的價值,他高舉這一「義旗」就可以說服那些本可以在其他公司拿20萬美元一年的傻白甜拿著10萬美元一年為SpaceX賣命。

而在中國如果有一個家庭的小孩想搞火箭炮,首先是家長反對,鄰居上門,網友痛批熊孩子,派出所拉過去批評教育,心裏有再多的熱情都被澆滅了。

其實不止SpaceX,蘋果也是賈伯斯和沃滋尼亞克在賈伯斯家的車庫搞出了個人電腦,與中國大部份大學生進入大學迷茫不同,美國很多大學生早在上大學都已經找到自己的興趣愛好,並開始做出一些成績了。

在追趕階段,集體主義國家會有優勢,方向確定了嘛,比的是組織能力和執行力,這正是集體主義國家的優勢。但當集體主義國家去探索未來發展方向就會出現問題,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發展,沒感覺,也不敢亂動,整個系統就像羅素所說的開始僵化。

這是自下而上分析,下面說說自上而下的情況。

馬斯克創辦SpaceX除了能找到一群有能力航空愛者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他透過第一性原理分析得岀自己可以造岀成本更低的火箭,可以從NASA或者其他航天機構拿到訂單。中國航天業之前不讓民營企業參與,企業也也沒有信心從這一行找到盈利模式。

此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中國改革開放後成長起來的企業家受香港的那群商業「教父」影響較大,這些「教父」基本都是靠壟斷發家,他們左手控制經濟,右手控制言論,為所欲為,日子過得好得不得了。

有這樣的榜樣在前,自然有後人仿效,理想什麽的先放一邊,先搞錢後搞名,名利雙收才是王道,航空這種高危險的事就算了,有那功夫還不如找幾個明星玩玩高爾夫球來得實在。

為什麽SpaceX會發展那麽快

想搞清楚SpaceX為什麽會發展那麽快,首先要搞清楚人是怎麽成長的,更進一步地說有機生命體是怎麽成長的。一般情況下,有種正常的成長模式,比如綠色植物如有足夠的水和光,能夠進行光合作用,會起長越高,越長越大。動物也一樣吃好喝好玩好也能成長。

但還有另一種更快速的成長方式,生物學有個理論叫「過度補償」的機制,比如鍛煉的時候肌肉被拉傷,休養幾天,新長出來的肌肉會變得更加粗壯,細菌如果沒被抗生素殺死,將產生更強耐藥性,人遭挫折和打擊後,消沈一段時間,緩過來變得更加堅強等等。

尼采說:「那些殺不死你的終將讓你更加強大。」,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SpaceX就是那種不斷提出高要求,經歷失敗打擊,起來再受打擊,然後一直不斷前進的組織,整支隊伍戰鬥力十分強悍。

SpaceX為什麽會發展那麽快,主要有以下幾個原因:

第一,建立「特種兵」團隊。

有了在Zip2和http:// X.com 二次被員工倒戈相向的不愉快經歷後,創辦SpaceX時全盤接管了招聘工作,SpaceX的前1000名員工都是馬斯克招的,包括保安員和普通工人。

馬老師招的都是A型人格的人,即那種智商出眾、對航天科技打心底熱愛,願意全力以赴地完成工作的人。由於理念一致,整支隊伍凝聚力超強,馬斯克指哪打哪,跟項羽的八千子弟兵或者李世民的玄甲軍差不多。

比如戴維斯,在史丹佛讀本科時就自己修了三個學位,同學們在全美最頂尖的學府同時修三個學位,你說這不是瘋子是什麽,戴維斯加入SpaceX後平均每天工作16小時以上,風雨無阻,跟鐵人王進喜差不多,特斯拉招的就是這種人。

目前中國最優秀的那批人不是進政府單位就是搞互聯網或者金融,搞航天的較少。最重要的是目前搞航天不再是錢學森那一輩那樣,那麽能吃苦耐勞,幾十年航天事業做出了很多貢獻,但相對應也培養了一些利益群體。

靠二代身份或者裙帶關系上位的有不少,也不是說二代不好,只是如果他們身居要職,對做事卻不上心,你拿他根本沒有辦法,打不得,罵不得,催不得,事情卡在那裏,十分傷士氣,我本人做計畫就遇到過這種情況,被搞得身心疲憊。

第二,上至公司創始人下至員工,對技術都很懂,做決策很快。初創SpaceX時,馬斯克對火箭知識不是很懂,但他拿出玩命的氣勢,憑借著出色的學習能力和完美的記憶力很快成為了一名火箭專家。負責SpaceX銷售的葛文·肖特維爾原來是系統開發工程師,也是技術出身。

中國的航天科技或者科工也好,一般都一個科室一位正主任,兩、三位副主任,正主任行政出身居多,副主任一般會配一位很懂業務或者技術的人,這樣做起決策一般都要開幾次會議,溝通成本非常高。

第三,扁平化結構,SpaceX的任何一名員工,都有權且應當給任何人發信件或面談包括馬斯克,以期最快速度解決問題。中國的則是金字塔結構,結構雍腫,決策流程較長。

第四,SpaceX的火箭或者是龍飛船元件有80%到90%都是自己生產的,所有元件都產自美國,所以改進起來十分快。中國的航天主要負責研發、設計,生產大部份由兄弟單位完成。

結合第二條至第四條可以發現,同樣的一個問題,在SpaceX中出現,可能上午發現問題,下午就給解決了。但在中國,會先開幾個會討論,可能還要經過利益的賽局和協調其他兄弟單位,可能一、兩個星期過去了,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效率低太多了。

第五,多重並列開發模式,SpaceX一邊研發生產「獵鷹1號」,「獵鷹9號」甚至龍飛船一邊搞新材料。

SpaceX創業初期,「獵鷹1號」前三次都失敗了,第一次是B型螺母生銹,第二次是燃料在罐子裏來回旋轉攪動把引擎給擠破了,第三次是兩節火箭分離時相撞。

第三次失敗,讓SpaceX員工幾乎都崩潰了,很多人現場就哭了起來。第三次失敗是2008年,這一年正好是金融危機,馬斯克所有的錢都投入了SpaceX和特斯拉,在市場又融不到錢,事後馬斯克也坦承快活不下去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換成其他公司的做法一般是其他項不動,先處理好出現的問題,但SpaceX 仍然選擇新一邊研發新材料,一邊搞定遇到的問題,下次發射,火箭的元件直接換上新的材料。

馬斯克冒著公司倒閉也堅持這樣做。這一點中國的航天公司,無論如何也無法仿效,因為出事基本意味著主管職業生涯的結束,不敢冒險也更不敢改革。

第六,人類極限工作模式,馬斯克提的要求一向是又好又快,他在給下屬下任務時,如果對方說:辦不到。他就會立刻解雇這位同事,並接手他的工作,最後還真把事情給辦了。在這樣一個瘋子下面做事,那真的是不成功,便成仁了,員工潛力被逼到了極致。這個中國就更不用比了,其實當著眾人的面把不可能做成的事搞成比拿著槍指著別人更能激發人的潛能。

第七,外部因素,主要是兩方面,一個是美國匯集了全球最優秀的人才,這些人中有的在學校,有的在其他航空公司甚至是NASA,比如提姆·布紮(Tim Buzza)也來自波音公司,他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火箭測試專家之一。凱瑞斯·湯普森曾在波音公司擔任營運副總裁。史蒂夫·強森曾經在JPL和其他兩家商業太空公司任職,現在擔任SpaceX的高級機械工程師, 另一方面,美國的太空探索理論全球領先,SpaceX可以輕松拿到所需要的論文。這個屬於不可控的因素,就不比了。

根據以上分析,可以打個比方簡單說明一下,SpaceX 就是從全世界找到最優秀的運動員,然後,訓練他們用跑百米的速度跑馬拉松,在這過程中有人頂不住,就離隊了,剩下的那種不斷產生更強肌肉的人還拼命往前趕,而且是越跑越有勁,越有信心。

中國的則是普通運動員和部份頂尖運動員組成的一個團隊,而且有不少普通運動員占了較好的位置,讓頂尖運動員無法脫穎而出,以正常的速度跑著,最後比成績,這結果可想而知了。關於兩者的改善速度,大概如下圖所示。

SpaceX和中國航天發展路徑大概如上圖所示吧,可以粗略地估計,SpaceX一年進展大概相當於中國的3年的進展。

所以未來這種差距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會變得越來越大,中國航天現在還能跟SpaceX並肩走,再過幾年可能拿著望遠鏡可能都看不到SpaceX的身影了,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文章來源我的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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