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懿榮山東福山人,出生於一個官宦世家, 對金石書畫都有較深的造詣
王懿榮,山東福山人,出生於一個官宦世家。他從小接受了比較嚴格的傳統教育,積累了豐富的學識,對金石、書畫等都有比較精深的造詣。光緒六年,王懿榮考中了進士,做了國子監祭酒。公元1899年的一天,王懿榮得了病,請京城裏的一位老中醫開了藥。王懿榮拿著藥方看了很久,發現裏面有一味叫龍骨的中藥。什麽是龍骨呢?王懿榮想看個究竟,開啟藥包一看,這些龍骨都是搗碎了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王懿榮讓家人從藥店裏買回了幾塊沒有搗碎的龍骨,仔細察看。王懿榮突然驚奇的發現,在這些動物的骨頭上,好像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王懿榮感覺十分的驚奇,為了弄明白是怎麽回事,王懿榮派人到北京的各大藥店高價收購來許多刻有符號的龍骨。 王懿榮是北京城裏有名的金石學家,在這方面有著很深的造詣,在他第一眼看到這些刻有符號的龜甲獸骨的時候,他就感覺這絕非是一般的劃痕。並初步覺得這有可能是一種比較遠古的文字,但它的形狀又不像籀文,也不像篆文。為了徹底的弄清楚這些符號到底是什麽?王懿榮在燈下仔細琢磨這些龍骨,並把其中的小塊拼起來看。突然,他發現其中的一些符號好像一些圖畫一樣,經過幾天的研究,他又從這些龜甲獸骨上逐漸辨識出「雨」、「日」、「月」、「山」、「水」等字,後又找出商代幾位國王的名字。由此肯定,這些龜甲獸骨應該使三代時期(夏商周)的遺物。此後,王懿榮有遍翻各種史料典籍,將【周禮.春官】【史記.龜策列傳】等書中對三代的記載,同自己辨識的龜甲獸骨上的文字相對照,終於肯定這些龜甲獸骨就是三代時,用來記載占蔔的物品,上面的符號,其實是中國遠古的一種文字。隨後,他就讓家人到北京的各個大藥房,高價收購刻有文字的龜甲獸骨,總共收集了一千五百多塊。
王懿榮雖然發現了甲骨文,並初步斷定這是三代時期的遺物。但是,他沒來的及對甲骨文進行進一步的研究。公元1900年7月,八國聯軍兵臨北京城下,慈禧太後帶著光緒皇帝等人倉皇出逃西安,王懿榮等人被任命為團練大臣留守京師。但是,王懿榮在城破的局面之下,徹底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心。在八國聯軍進城之時,王懿榮對家人說了一句:「吾義不可茍生!」後便服毒墜井自殺殉國了。當時年僅五十六歲。王懿榮死後,他所收藏的龜甲獸骨,大部份都被他生前的好友劉鶚得到。劉鶚在王懿榮收藏的基礎上,進一步收集,使他所藏甲骨達到了五千多片。劉鶚不僅進行收集,他還進一步對甲骨文進行了研究。並於公元1903年,匯整合【鐵雲藏龜】一書,首次將甲骨文研究的資料公布於世。此後不久,學者孫詒讓又根據【鐵雲藏龜】的資料,寫出了甲骨文研究的第一部專著【契文舉例】。從此,甲骨文的研究才開始真正的為世人所重視。甲骨文研究開始成為一門專門的學問。
人們雖然發現了甲骨文,但由於後來古董商人的壟斷,一直對甲骨的出處秘而不宣,人們並不知道這些龜甲獸骨來自何處。也就無法將它們同歷史的典籍結合起來研究,直到公元1908年,羅振玉才首次探訪出甲骨出土於河南安陽縣的小屯村一帶。發現甲骨文得出處之後,收藏家們紛紛前往,當地的百姓也紛紛以挖掘甲骨為業,一時間,數以萬計的甲骨被人發現。僅羅振玉就收藏了二萬多片。此後十余年間,王襄、孟定生、劉鶚、羅振玉以及美國人方法斂,英國人庫壽齡、金璋,日本人林泰輔,加拿大人明義士等人紛紛前往安陽搶購,使得甲骨的收藏成為當時中國收藏界和考古學界的一大盛事。此後,公元1928至1937年間,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考古組,開始有計劃得對殷墟進行發掘。又發現了甲骨約二萬五千多片。公元1973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在河南安陽小屯南地發掘甲骨四千余片。專門研究甲骨文的人也越來越多從此,人們關於甲骨文的秘密才開始真相大白。
關於王懿榮到底是不是第一個發現甲骨文的人?歷來存在爭議,在王守信所寫的【建國以來甲骨文研究】一書中認為:「王懿榮不僅第一個發現了甲骨文,而且還首先將其時代斷為商代」。其他的一些學者也認為,雖然對王懿榮是不是在吃中藥的時候,偶然發現了甲骨文存在懷疑,但王懿榮首先認出了甲骨文這一點,是應該是肯定的。
不過,也有人對王懿榮從中藥中發現帶字龍骨的說法提出質疑。因為,一方面,在王懿榮的著述和記載中,沒有發現他對這一事跡的記述。另一方面,人們所說的王懿榮買藥的那個菜市口的達仁堂中藥鋪不存在。另外,中藥鋪的「龍骨」向來搗碎才出售,王懿榮根本看不到整塊的龍骨。對此,據後來研究甲骨文的學者周紹良說,在清末龍骨在中藥店都是成塊出售的,直到三十年代他到中藥店買龍骨還是這樣。至於達仁堂藥店有可能是人們錯加將菜市口的西鶴年堂中藥店傳誤造成。
後來,又有人提出,甲骨是由一位叫李成的剃頭匠發現的。有一次,李成身上長了膿瘡,沒錢買藥,便把這些甲骨碾成粉敷到膿瘡上,想不到竟然有很好的止血功效。於是,他便收集了很多甲骨,說成是龍骨,賣到了中藥鋪。也就是說,這位小屯村的農民發現甲骨的時間,要早於王懿榮。羅振玉的【洹洛訪古遊記】中也是持著一種說法。文中說「此地埋藏龜骨,前三十余年已發現,不自今日始也。謂某年某姓犁田,忽有數骨片隨土翻起,視之,上有刻畫,且有作殷色者,不知為何物。北方土中,埋藏物多,每耕耘,或見稍奇之物,隨即其處掘之,往往得銅器、古泉、古鏡等。得善價……且古骨研末,又愈刀創,故藥鋪購之,一斤才得數錢。骨之堅者,又購以刻物。鄉人農暇,隨地發掘、所得甚顆,揀大者售之。購者或不取刻文,則以鏟削之而售。」 由此人們認為,也許真的是小屯村的農民首先發現了甲骨,但是,這些農民並不知道甲骨的真正價值。只是把它視為的「龍骨」賣到藥店裏去。那麽到底是誰首先發現了甲骨上面的文字呢?
除了上面的王懿榮說,還有人提出是天津的王襄首先發現了甲骨文。說在清光緒二十三年(公元1897年)的時候。有一個叫範壽軒的文物商人,將「龍骨」帶到天津給王襄、孟廣慧等人看。王襄看了這些「大小不一,沙塵滿體,字出刀刻」的東西之後,經過「復審其文」,斷定為「三古遺品」,買下了這批甲骨;但因錢不夠,還剩下甲骨由範壽軒帶到北京賣給了王懿榮。是天津的王襄首先發現了甲骨文,並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也有人說,是劉鍔首先將甲骨上的符號斷定為古代的一種文字。還有學者認為,是羅振玉首先認出了甲骨上的文字。
總之,關於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甲骨文之父」,眾說紛紜,沒有定論。也許甲骨文的發現,本身就是一個集體智慧的產物,不存在誰先誰後的問題。真正的「甲骨文之父」屬於所有的甲骨文的發現者、收藏者和研究者。
(本篇完)